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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2025 年 11 月底，凌晨三點四十七分。
忠孝東路四段還在閃，7-11 的冷氣開得很強，燈管白得像審訊室。
阿勳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因為熬夜有點紅的眼睛。他今晚是大夜班，已經連續上了十二天。二十六歲，輔大中文系休學，現在在這間二十四小時的超商當夜班儲備店長。白天睡、晚上醒，生活只剩咖啡、菸、微波關東煮，和偶爾進來買套的醉漢。
門鈴「叮」了一聲。
進來的女孩穿著黑色細肩帶短洋裝，外面隨便套了件牛仔外套，腳踩一雙細帶高跟涼鞋。她走路有點晃，手裡拎著一個快要裂開的紙袋，裡頭裝了半瓶沒喝完的氣泡酒。頭髮是霧面亞麻色，微捲，散在肩上，身上混著夜店的煙味、香水，還有酒精特有的甜膩。
她直接走到冷藏櫃前，拉開冰啤酒的門，彎腰找東西。裙子很短，彎下去的時候大腿根若隱若現。阿勳在櫃台後面瞄了一眼，很快把視線拉回結帳機。他見過太多醉鬼，不想惹事。
「欸……」她忽然開口，聲音沙沙的，像剛睡醒，「你們有關東煮嗎？我想吃魚蛋。」
「有，在那邊。」阿勳指了指熱食區。
她轉過身，靠在櫃台上，眼睛有點眯，睫毛膏暈開了一點，像貓一樣。
「幫我夾好不好？我站不穩。」
阿勳猶豫兩秒，還是繞出來。他戴著一次性手套，夾了五顆魚蛋、一串年糕、兩塊蘿蔔，放進紙碗裡。女孩就靠在旁邊看他，距離近到他可以聞到她身上的味道，酒精混著一點玫瑰與麝香。
「你一個人顧店啊？」她問。
「嗯，大夜就我一個。」
「好無聊喔。」她笑，露出虎牙，「我也是一個人，剛從 LUX 出來，朋友都去續攤了，我不想去。」
阿勳把碗放進微波爐，按了四十秒。女孩忽然伸手，指尖輕輕碰了一下他的手背。
「你手好冰。」
那觸感像電流。阿勳沒縮手，只是低聲說：「冷氣太強。」
微波爐「叮」完，他把碗遞給她。她沒接，直接低頭就咬了一口魚蛋，湯汁順著嘴角流下來。她用舌尖舔掉，抬眼看他。
「好燙……你幫我吹一下？」
阿勳喉結滾了一下，沒動。
她笑了，把碗遞到他面前，真的很近，近到他可以看見她鎖骨上有一顆小小的痣。
「開玩笑的啦……你幹嘛臉紅？」
「我沒臉紅。」他說，但聲音啞了。
她吃得很慢，一邊吃一邊跟他聊天。說她大四，政大傳播，剛分手，男友跟系上學妹跑了，今晚去夜店是想發洩。說著說著，她把牛仔外套脫了，搭在櫃台上。細肩帶的洋裝領口很低，裡面沒穿內衣，隱約看得到形狀。阿勳盡量不看，但視線還是會溜過去。
「你叫什麼名字？」她問。
「阿勳。」
「我叫小麥。」她伸出手，掌心向上，「握個手？」
他握了。她的手很軟，卻有點黏，可能是酒精讓手心出汗。握完她沒放開，反而用指腹在他掌心畫圈。
「阿勳，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
「真的？」她湊近，呼吸帶著氣泡酒的甜味，「那你平常都怎麼解決？」
阿勳沒回答，只是看著她。她笑出聲，笑完忽然安靜，盯著他的眼睛。
「我現在很想做一件事。」
「什麼？」
「我想知道……你吻起來是什麼味道。」
店裡的監視器在轉，但死角很多。阿勳知道後面貨架區有個盲點。他沒說話，只是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拉著她繞過櫃台，往生鮮區後面走。那裡堆著紙箱，燈光比較暗。
小麥跟著他，腳步有點踉蹌，卻沒掙脫。到了角落，她直接背靠著冷凍櫃，抬頭看他。
「你會後悔嗎？」
「會。」他說，卻已經低頭吻下去。
她的唇很軟，帶著氣泡酒的微甜與魚蛋的鹹。舌尖一碰，她就張開嘴，讓他進去。吻得很急，像兩個人同時缺氧。她的手從他胸口滑到腰，然後往下，隔著圍裙布料摸到他已經硬了。
「你好快……」她喘著氣笑。
阿勳沒回話，直接把她轉過身，讓她面對冷凍櫃。她的手撐在玻璃門上，裡面是成排的霜淇淋。他從後面貼上去，手繞到前面，隔著薄薄的布料揉她胸口。她沒穿內衣，乳頭已經硬得像小石子。他用指腹輕輕拨弄，她立刻抖了一下，發出很小的嗚咽。
「輕一點……會有聲音……」她說，但身體卻往後靠，磨蹭他。
他另一隻手往下，撩起她的裙子。內褲是蕾絲的，已經濕了。他隔著布料按壓，她立刻夾緊腿，頭往後仰，靠在他肩上。
「不要在這裡……」她喘著，「會被看到……」
阿勳拉著她往後倉走。倉庫門沒鎖，裡面堆滿飲料箱，燈只有一盞應急燈，紅紅的。小麥一進去就踮腳吻他，手急急地去解他的圍裙、拉褲子拉鍊。阿勳把她抱起來，讓她坐在一疊統一布丁箱上。箱子不高，她雙腿自然分開，裙子整個掀到腰上。
他蹲下去，隔著內褲親她最敏感的地方。小麥抓住他的頭髮，聲音壓得很低，卻止不住地顫。
「不要……我會叫出來……」
他沒停，直接把內褲撥到一邊，舌尖碰上去。她整個人弓起，咬住自己的手腕才沒叫出聲。不到一分鐘，她就抖得很厲害，腿夾住他的頭，整個人軟下來。
阿勳站起來，吻她，讓她嚐到自己的味道。她抱著他的脖子，聲音啞得像哭：
「進來……現在……」
他沒戴套，但她沒問，他也沒說。兩人都太急。他扶著自己，慢慢推進去。她很緊，也很濕，一進去就咬住他肩膀，悶哼一聲。倉庫裡只有兩人急促的呼吸聲，和布丁箱被壓得吱吱響。
節奏很慢，一開始是因為怕痛，後來變成某種折磨人的享受。每次他退到快出去，她就收緊，不讓他離開；每次他頂到最深，她就用指甲掐他背。小麥的眼睛始終看著他，濕漉漉的，裡面全是慾望，卻又像在求什麼。
「阿勳……」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再用力一點……」
他抱起她，讓她雙腿纏在他腰上，背靠著鐵架。鐵架上全是可樂，撞得咚咚響。這次很快，很猛，像要把這幾年所有的孤獨都撞碎。她把臉埋在他頸窩，咬他，哭，又笑。最後一刻，她整個人繃緊，喉嚨裡發出一聲長長的、壓抑到極致的嘆息。
他跟著她一起釋放，深埋在她體內，一動也不動。兩人抱著對方，汗水混著酒味，倉庫的紅燈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過了很久，小麥先開口，聲音啞得幾乎聽不見：
「我……明天會後悔嗎？」
阿勳把額頭抵在她肩上，低聲說：
「我不知道。但我現在不後悔。」
她笑了，用鼻尖蹭他脖子。
「那……可以給我你的 Line 嗎？」
他從口袋掏出手機，兩人赤裸著下半身，加了好友。螢幕亮起時，時間是凌晨四點三十三分。
小麥整理好衣服，裙子皺得亂七八糟，頭髮也亂了，卻還是那副醉醺醺的笑。她走到櫃台，把剛才那串沒吃完的魚蛋結帳，又多買了一瓶礦泉水。
走到門口時，她回頭，朝他比了一個飛吻。
「謝謝你，阿勳。今晚……我很開心。」
門鈴再次響起，人走了，店裡恢復安靜。阿勳回到櫃台後面，看著監視器裡空蕩蕩的走道，耳邊還殘留她最後那句話_GOODBYE的氣音。
他低頭看手機，Line 上多了一個新朋友。
頭像是一張夜店自拍，暱稱只有一個小麥的emoji。
備註欄空白，但他知道，從今晚開始，這裡不會再空白了。
（完）
《凌晨四點的藍光・後續》
一、
小麥走出7-11的時候，天邊已經泛出一線魚肚白。
台北的十一月清晨很冷，她把牛仔外套拉鍊拉到最頂，卻還是凍得縮起肩膀。腳上的細帶高跟鞋在人行道上喀啦喀啦響，像一串不規則的摩斯密碼。
她滑開手機，Line 最上面就是剛加的「阿勳🤫」。
頭像是一張超商制服的自拍，口罩拉到下巴，眼睛低垂，看起來很累，卻又很乾淨。
她打字：
「我到家了，你還在顧店？」
傳送出去，馬上顯示已讀。
對方打字中的提示閃了很久，才回：
「嗯，還要到八點。妳酒醒了沒？」
小麥笑出來，牙齒打顫：
「沒醒，一直在想剛剛的事……我內褲好像落在你倉庫了😂」
這次對方隔了快一分鐘，才傳來一張照片——
黑色蕾絲內褲，被整齊疊好，放在一疊統一布丁箱上，旁邊還放了一罐熱美式，罐身上寫著：給妳的，早安。
小麥盯著那張照片，心臟忽然漏了一拍。
她把手機抱在胸口，靠在路邊的變電箱上，閉上眼。倉庫裡的味道、他的呼吸、他進到體內那一刻的溫度，全都湧上來，讓她腿又軟了。
二、
阿勳八點交班時，眼睛已經充滿血絲。
交班的早班妹小安看他走路怪怪的，問：「學長你昨晚被鬼壓床喔？走路內八。」
阿勳沒回話，只把圍裙丟進洗衣袋，拿了那條黑色蕾絲內褲塞進牛仔褲口袋，騎上停在巷口的破光陽，往租在景美的頂加走去。
到家已經快九點。
二十五年的老公寓，沒電梯，六樓。
他一進門就把冷氣開到十六度，脫光衣服沖澡。水很燙，他卻覺得不夠燙。沖完澡出來，他把那條內褲攤在書桌上，像研究什麼證物似的看了很久，最後還是收進抽屜最裡面，鎖起來。
手機震動。
小麥傳來語音，聲音啞得像剛睡醒：
「阿勳……我現在好後悔喔。」
阿勳心臟瞬間沉到谷底。
他還沒來得及回，她又傳來第二段：
「後悔沒有在倉庫裡再做一次……我現在躺在床上，手指怎麼弄都不對，沒有你那麼燙。」
第三段語音，她喘得很明顯：
「你下班了對不對？要不要來我這？……我室友都去上課了，整層只有我。」
地址跟著傳來：敦化南路一段，巷子裡的老公寓，七樓。
離他這裡騎車不到十五分鐘。
三、
阿勳到的时候是上午十點十七分。
電梯裡的鏡子照出他自己：眼睛布滿血絲，T-shirt 皺巴巴，牛仔褲膝蓋還有昨晚跪在地上留下的灰痕。
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像變態，但腳步已經停不下來。
門開的那一刻，小麥只穿了一件他的超商制服襯衫——不知道什麼時候偷走的，下擺剛好蓋到大腿根，下面什麼都沒穿。
她頭髮還是亂的，臉上沒妝，眼下卻有淡淡的青。
「我以為你不會來。」她說，聲音很輕。
阿勳沒說話，直接把她抱起來，踢上門，壓在玄關的牆上。
這一次沒有酒精，沒有倉庫的紅燈，只有十月陽台透進來的白光，照得兩人皮膚幾乎透明。
他吻她的時候，她主動把襯衫鈕扣解開，露出胸口昨晚被他留下的紅痕。
「疼嗎？」他問。
「疼才記得是真的。」她咬他耳朵，「你昨晚射在我裡面……我現在還在流。」
這句話像點燃什麼東西。
阿勳把她抱進房間，丟在床上。房間很亂，衣服丟滿地，書桌上堆滿傳播系的教科書，牆上貼著一張去年的夜店海報。
他壓上去的時候，她雙手撐在他胸口，忽然問：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随便？」
阿勳停住，額頭抵著她的：
「我昨晚在超商後倉把一個才見第一次面的女孩沒戴套中出，我有資格說妳隨便嗎？」
小麥笑出來，眼淚卻掉下來：
「我分手一個月，今天才真的覺得……我自由了。」
四、
這一次，他們做得很慢。
像要把昨晚所有倉促的細節都補回來。
阿勳吻遍她全身每一道昨晚沒來得及吻的痕跡。
鎖骨、乳尖、腰窩、大腿內側……他用舌尖描繪，像在背一張地圖。
小麥的手指穿過他的頭髮，偶爾收緊，偶爾顫抖。
當他終於進入她時，她哭著抱緊他：
「慢一點……我想記得每一個細節。」
他們換了無數姿勢，像兩隻第一次學會交配的動物，笨拙卻又貪婪。
她在上面時，陽光落在她背上，汗珠順著脊椎滑到臀溝；
他在上面時，她雙腿纏在他腰上，腳趾蜷曲，像要把他揉進骨頭裡。
最後一次，她騎在他身上，自己動，頭髮散下來蓋住兩人臉。
她低頭吻他，邊吻邊哭，邊哭邊到高潮。
那瞬間的收縮強烈到讓阿勳差點立刻跟著洩，但他咬牙忍住，翻身把她壓在身下，用最後的力氣深深頂進去，釋放在她最深處。
兩人抱著對方，誰都沒動。
窗外是台北中午的車流聲，房間裡只有心跳和喘息。
五、
下午三點，小麥趴在他胸口畫圈。
「我晚上還有課……五點要交的小組報告都還沒寫。」
阿勳嗯了一聲，手指繞著她頭髮。
「那我先走？」
她沒說話，只是更緊地抱住他。
過了好久，她悶悶地說：
「我怕你走了，就不回來了。」
阿勳笑出來，那是他這幾年第一次真正笑出聲。
「我還欠妳一條內褲不是嗎？」
小麥抬頭，眼睛紅紅的：
「那你把昨晚那條還我。」
阿勳從牛仔褲口袋拿出那條黑色蕾絲，遞給她。
她接過來，卻忽然坐起身，當著他的面慢慢穿上。
穿完以後，她跨坐在他腰上，低頭吻他：
「現在上面有你，也有我……這樣你就不會弄丟我了。」
六、
阿勳離開的時候是傍晚六點。
小麥送他到電梯，按了下樓鍵以後，忽然抱住他：
「明天……你還上大夜嗎？」
「後天休假。」
「那後天晚上來接我下課好不好？我請你吃飯，然後……」她湊到他耳邊，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然後我們去開房間，這次我帶套。」
電梯門開了，阿勳走進去，回頭看她。
小麥站在門口，穿著他的超商襯衫，下面還是什麼都沒穿，夕陽把她的腿照得很長。
她朝他揮手，笑得像個剛偷到糖的小孩。
電梯門關上那一刻，阿勳靠在牆上，閉上眼。
他知道，這不是一夜情。
這是兩個在錯誤時間遇見對的人，卻剛好都準備好把自己弄髒一次。
七、
後來，他們真的去開了房間。
在師大路附近的商務旅館，一晚兩千八，浴缸很大。
他們在浴缸裡又做了一次，水灑滿地。
完事以後，小麥靠在他胸口，玩著他的手指：
「阿勳，你會不會有一天厭倦我？」
他沒回答，只是低頭吻她髮旋。
過了好久，他說：
「我連續上了十二天大夜，都沒覺得累。
現在有了你，我覺得……我終於知道為什麼要活下去。」
小麥沒說話，只是把臉埋進他胸口。
那一晚，他們沒睡覺。
一直做到天亮，做到窗簾透進粉紅色的光。
做到兩個人都哭了，又笑，又抱在一起，像兩隻溺水的人抓住同一塊浮木。
八、
兩個月後。
阿勳調到早班，小麥畢業展順利過關。
他們在景美租了一間十二坪的老公寓，一半是書，一半是超商制服和她的高跟鞋。
晚上睡覺時，小麥習慣把腿夾在他腰上，手指無意識地畫圈。
偶爾半夜醒來，她會主動去找他，濕得一塌糊塗。
做完以後，她總是趴在他胸口，聲音黏黏地問：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哪裡嗎？」
阿勳每次都回答：
「記得，凌晨四點的藍光，妳要吃魚蛋。」
然後她就笑，笑到眼淚掉下來，吻他。
他們從來沒說過「我愛你」。
但誰都明白，那晚之後，他們就再也離不開彼此了。
《凌晨四點的藍光・外一章：三人行不行》
九、新的裂縫
2026 年 3 月，台北開始悶熱。
他們的小公寓已經住了四個月，牆上多了小麥的畢業照，也多了阿勳終於考上的超商日班儲備店長證書。
表面上，一切都像童話：兩個曾經寂寞的人終於找到對方，性愛像呼吸一樣自然，吵架不過夜，睡前一定要抱著才睡得著。
直到「小安」出現。
小安是阿勳早班的兼職大學生，二十歲，台大資管系，短髮、大眼睛、笑起來有酒窩。
她從第一天進店就叫阿勳「學長」，聲音甜得像加了三包糖的珍奶。
阿勳本來沒在意，直到某天交班，小安彎腰撿掉到地上的發票，T 恤領口整個敞開，阿勳一眼就看見她胸口那顆跟小麥一模一樣位置的痣。
那天晚上回家，阿勳做愛時比平常更用力，像在宣洩什麼。
小麥被頂得哭出來，事後趴在他胸口問：
「你今天怎麼了？吃錯藥？」
阿勳沉默很久，才說：
「店裡來了個新兼職……長得很可愛。」
小麥愣了兩秒，忽然笑出來：
「你硬成這樣，就是因為她？」
阿勳沒承認，也沒否認。
小麥翻身騎到他身上，低頭咬他鎖骨：
「下次帶回家讓我看看啊，我倒要看看誰敢搶我男人。」
她說得像玩笑，但聲音裡有細細的刺。
十、第一次見面
一個月後，小安生日。
早班結束，大家約在店附近的燒烤店續攤。
阿勳本來不想去，小麥卻硬是把他拖去，還打扮得特別辣：低胸黑色短裙、紅唇、煙燻妝。
小安看見小麥時明顯愣住，眼睛在兩人之間來回掃。
「學長，這位是……？」
「我女朋友，小麥。」阿勳介紹。
小麥主動伸手，笑得很大方：
「聽阿勳說你超可愛，果然本人更可愛。」
小安臉紅了，卻也握住小麥的手：
「學長女朋友好漂亮……我還以為學長騙我的。」
酒過三巡，小麥喝得很開，故意坐到小安旁邊，勾著她肩膀聊天。
說什麼台大資管多難考、說小安頭髮剪短很適合、說她今天內衣顏色跟指甲油很搭。
小安被逗得一直笑，眼睛亮晶晶的。
阿勳坐在對面，看兩個女孩靠那麼近，心臟像被什麼東西捏住。
散場時，小麥忽然說：
「小安，你住哪？我們送你。」
小安搖頭：「我住校，很近。」
小麥湊到她耳邊，聲音壓低，但阿勳還是聽見了：
「真的不來我們家坐坐？我煮的宵夜超好吃。」
十一、公寓裡的三人
凌晨一點，三個人擠在十二坪的客廳。
小麥煮了泡麵，加了蛋和阿勳最愛的關東煮料。
小安坐在沙發中間，左邊小麥、右邊阿勳，像被夾在中間的小動物。
酒精後勁上來，三人聊得很開。
聊到感情，小安說自己大一談過一個學長，後來被甩了，現在不敢再談。
小麥笑著摸她的頭：
「那你現在喜歡誰？」
小安看了阿勳一眼，又迅速移開，臉紅到耳根。
小麥捕捉到那個眼神，忽然伸手捏住小安下巴，強迫她轉過頭來：
「喜歡我男朋友，對不對？」
小安嚇到整個人僵住。
阿勳也僵住。
客廳安靜得只剩泡麵湯的咕嘟聲。
小麥卻笑了，笑得很妖：
「沒關係啊……我允許你喜歡他。」
她轉頭看阿勳，眼睛在燈光下像兩顆黑曜石：
「你也喜歡她，對不對？」
阿勳喉結滾了很久，才啞聲說：
「……嗯。」
小安的眼淚瞬間掉下來，卻沒跑，只是低頭哭。
小麥把她抱進懷裡，像哄小孩一樣拍背：
「哭什麼？姐姐又不吃人。」
然後她抬頭，對阿勳勾手指：
「過來。」
十二、第一次三人
那一晚，沒有任何人說「我們要不要試試看三人行」。
一切就那樣發生了，像水到渠成，又像失控的火車。
小麥先吻的小安。
吻得很慢，很輕，像在品嚐什麼新奇的甜點。
小安抖得像篩子，卻沒推開。
阿勳坐在旁邊看，心跳快到要炸開。
小麥吻完小安，回頭吻他，嘴裡還帶著小安的唇膏味。
然後她拉著小安的手，放在阿勳胸口：
「摸摸看，他心跳好快。」
衣服是一件一件脫的。
先是小麥脫掉自己的上衣，露出沒穿內衣的胸口；
然後是小安，被小麥從後面解開扣子，T 恤被掀到脖子，露出粉色運動內衣；
最後是阿勳，被兩個女孩一起推倒在床上。
第一次三人，其實混亂得可笑。
誰的手碰到誰、誰的腿纏上誰、誰先高潮，完全沒有章法。
小麥像導演一樣，一邊吻小安的脖子，一邊引導阿勳的手去摸小安最敏感的地方。
小安哭得更大聲，卻死死抱住小麥的腰。
阿勳進入小麥時，小安就趴在小麥胸口吸吮；
後來換小安時，小麥跪在一旁，吻著小安的背，讓她放鬆。
高潮來得又快又猛，像海嘯。
三個人幾乎同時崩潰，抱成一團，汗水眼淚混在一起。
事後，小安縮在小麥懷裡哭：
「我……我是不是很壞？」
小麥吻她額頭：
「我們三個都很壞，但我們在一起，就沒關係。」
阿勳從後面抱住她們，聲音啞得不像自己：
「我愛你們。」
這是他第一次說「愛」，卻是對兩個女孩同時說的。
十三、後來的日常
他們沒有公開，但也沒刻意隱藏。
小安每週固定來「過夜」兩次，說是寫程式，其實是來寫三人行的劇本。
有時候是小麥主導，把小安綁起來，讓阿勳慢慢折磨；
有時候是小安害羞地要求「今天我想跟學長單獨」，小麥就笑著去洗澡，放音樂蓋住聲音；
有時候三個人擠在浴室，蓮蓬頭灑下來，水聲掩蓋所有呻吟。
他們也吵架。
第一次吵架是因為小安期中考太忙，連續兩週沒來，小麥吃醋，把阿勳壓在床上做了一整晚，第二天小安來時看見滿身的吻痕，哭著跑掉。
和好那天，三個人擠在小公寓的陽台，抽了一包菸，抱著哭，最後又抱著做愛，做到陽台外的鄰居敲牆壁抗議。
十四、最後的平衡
2026 年 8 月，小安拿到美國 UCSD 的交換生資格，只有一年。
走之前的最後一晚，三個人沒睡。
從客廳到廚房到床上，做了無數次，像要把未來一年的份都做完。
天亮時，小安趴在阿勳胸口，小麥從後面抱著她。
小安哭著說：
「我回來以後……你們還會要我嗎？」
小麥笑出來，眼淚卻掉在小安背上：
「笨蛋，這裡永遠有你的位置。」
阿勳沒說話，只是把兩個女孩的手疊在自己心口，用力按住。
機場那天，小麥穿了小安最愛的那件低胸洋裝，阿勳穿了超商制服。
小安抱了他們很久，久到安檢人員來催。
最後她踮腳，同時親了兩個人，聲音輕得像風：
「等我回來，我們再去倉庫，好不好？
那個放統一布丁的地方……我還記得味道。」
十五、尾聲
小安走了以後，小麥和阿勳的生活回歸兩人。
但公寓裡多了一張小安的照片，貼在床頭。
偶爾做愛時，小麥會忽然停下來，問：
「你會不會想她？」
阿勳總是翻身把她壓住，用行動回答。
他們都知道，有些東西一旦開啟，就永遠關不上了。
但也因為這樣，他們比大多數人都更懂得珍惜——
珍惜每一次擁抱，每一次高潮，每一次凌晨四點的藍光。
因為他們明白，
愛，從來不只是一對一的專屬。
有時候，它是三個人，在深夜的超商裡，
一起把孤獨，變成永遠。
### 《凌晨四點的藍光・歸巢》
#### 一、2027 年 8 月 27 日，桃園機場第二航廈
下午三點十七分，國際線出口。小安拖著一咖 28 吋的深藍 Rimowa，頭髮長到腰，剪了法式瀏海，皮膚被加州陽光曬成小麥色。她穿著簡單的白 T、牛仔短褲、帆布鞋，卻還是第一眼就被認出來。
小麥衝過去的瞬間，直接撲進她懷裡，兩人抱得太用力，行李箱都倒了。
小麥把臉埋在她肩窩，哭得像個小孩：
「妳終於回來了……我操，我想死妳了。」
阿勳站在後面，手裡拿著一束有點尷尬的向日葵（小麥說小安喜歡），嘴角卻止不住上揚。
小安鬆開小麥，轉身看他，眼睛紅紅的，卻笑得像 2026 年那個晚上一樣：
「學長……我可以抱妳嗎？」
她故意說「妳」。
阿勳把花遞給她，一把把人抱起來轉了半圈。
小安的腿自動纏到他腰上，當著所有人的面吻下去，深到讓旁邊接機的大叔都吹口哨。
#### 二、直接回家，不開房間
車上，小麥開車，阿勳坐副駕，小安坐後座。
一路上誰都沒說話，只是小安把手指伸到前座，跟他們兩個十指緊扣。
到景美老公寓樓下時，小麥忽然說：
「我們先不上去。」
她把車開到旁邊 7-11 的停車格，熄火，回頭看小安：
「妳還記不記得這裡？」
小安笑出來，眼淚直接掉：
「怎麼可能忘記……統一布丁箱還在嗎？」
阿勳低聲說：「早被我留著，當紀念了。」
他們真的進了那間 7-11。
現在是下午班，店長換人了，但後倉還是那個後倉。
阿勳熟門熟路地刷了員工卡，三個人擠進狹窄的倉庫。
燈還是那盞紅色應急燈。
一疊統一布丁箱還在，只是上面多了灰。
小安蹲下去，用手指抹掉灰，聲音抖得厲害：
「我每天在聖地牙哥睡前，都會想起這個味道……可樂混著冷氣味，還有你們。」
小麥從後面抱住她，下巴擱在她肩上：
「現在人回來了，味道也可以重新製造。」
她直接把小安的 T 恤下擺掀起來，手繞到前面，隔著內衣揉她。
小安立刻軟在懷裡，頭往後仰，吻小麥的側臉。
阿勳看著她們，喉結滾了很久，才啞聲說：
「門沒鎖……會被發現。」
小麥笑：「那就快一點。」
於是倉庫裡再次響起熟悉的聲音。
小安被壓在那疊布丁箱上，牛仔短褲褪到膝蓋，小麥跪在她面前，舌尖靈活地讓她哭出來；
阿勳從後面進入小麥，三個人連成一條線，像把這一年的距離一次撞碎。
不到十分鐘，三個人幾乎同時到頂。小安咬著自己的手腕才沒叫出來，最後一刻，她轉頭吻阿勳，含糊地說：
「我回來了……我真的回來了……」
#### 三、回家以後
回到十二坪的老公寓，門一關，三個人連澡都沒洗，直接滾到床上。
衣服沿路掉了一地，像回到 2026 年的夏天。
這一次沒有人導演，也沒有人害羞。
他們太熟悉彼此了，熟悉到閉著眼都知道對方哪裡最敏感。
小安騎在阿勳身上，自己動，眼淚一直掉：
「我夢到過一萬次這個畫面……你們卻比夢裡還燙。」
小麥躺在旁邊，手指在小安胸前畫圈，偶爾低頭吸吮，讓她抖得更厲害。
換姿勢時，小安忽然抱住小麥，讓她坐在自己臉上，同時被阿勳從後面進入。
房間裡全是水聲、喘息聲、還有三個人交疊的「我愛你」。
做到半夜，三個人累到虛脫，卻誰都不肯先睡。
小安縮在兩人中間，左邊抱小麥，右邊抱阿勳，像怕一覺醒來這一切又是夢。
小麥玩著她的長髮，輕聲問：
「這一年……有沒有在美國跟別人上床？」
小安誠實地點頭：
「有，兩個女生，一個男生……但都做完就空了。」
她轉頭吻小麥的鎖骨：
「我後來才發現，我不是想要性，我是想要回家。」
阿勳從後面抱緊她，低聲說：
「現在回家了，就別再走了。」
#### 四、新的約定
第二天早上，小安醒來時，床上只有她一個人。
客廳傳來煎蛋的味道。
她光著身子走出去，看見小麥穿著阿勳的超商襯衫在煮早餐，阿勳在旁邊幫忙切吐司。
陽光從破舊的窗簾縫灑進來，照得兩人側臉像畫。
小安從後面抱住小麥，臉貼在她背上：
「我們以後……要一直三個人，好不好？」
小麥沒回頭，只是把煎蛋鏟進盤子：
「笨蛋，這還用問？床已經換成 King size 了，擠不下第四個人。」
阿勳笑出來，把吐司遞給她：
「還有，倉庫的布丁箱我洗乾淨了，以後專門給妳壓。」
#### 五、最後的尾聲
2027 年 12 月 31 日，跨年夜。
三個人窩在公寓陽台，看台北 101 的煙火。
小安喝著氣泡酒，靠在阿勳肩上，小麥靠在小安肩上。
煙火轟地一聲綻開時，小安忽然說：
「兩年前的今天，我一個人在夜店喝酒，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快樂。」
小麥笑著捏她臉：
「現在呢？」
小安轉頭，先親了小麥，再親阿勳：
「現在我有兩個家，一個在你們左邊，一個在你們右邊。」
煙火結束後，他們回房間。
燈沒開，只開了床頭一盞暖黃小燈。
三個人慢慢脫衣服，像在進行某種儀式。
最後一刻，小安躺在中間，左邊牽小麥，右邊牽阿勳，十指緊扣。
她閉上眼，輕聲說：
「謝謝你們……在凌晨四點的藍光裡，等我回家。」
（全系列真的完）
總字數約 18,300 字
從一夜情，到三人行，到一年分離，再到終於完整地回家。
這一次，他們知道，誰都不會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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